第37章 榮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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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，他的短信進來：“獎杯和你，一起抱回家。”
緋紅爬上了臉頰，李懸鎖掉了手機屏幕，擡頭，又和林希的視線對上了，林希笑得沒皮沒臉，她眼角也勾起了笑意。
“哎喲，這還眉目傳情上了。”鄭穎用手肘戳了戳李懸，揶揄地問道：“林希滋味怎麽樣？”
李懸白了她一眼：“想知道，自己嘗去唄。”
“李懸，你丫別擱這兒跟老娘得瑟。”鄭穎雙手叉腰跟李懸打趣：“要不是看在你這把歲數了沒正經談過戀愛睡過男人，林希我早下手了。”
“那我還真要謝謝你了。”李懸笑著說道。
“林希那家夥，看著挺野，但是以我的經驗判斷，絕對是個雛兒。”鄭穎篤定地說道。
“噗！”李懸剛喝下去的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。
“可以啊！連這都能看出來。”
“那當然，姐姐我閱人無數，不需要上手，幾個眼神動作就能摸出來。”鄭穎沖李懸神秘一笑：“你看著林希挺老司機是吧，都跟片兒學的，他沒那方面經驗。”
李懸臉上火燒火燎，但是鄭穎的話，卻又深深地吸引著她往下聽。
“姐姐教你怎麽判斷，就第一次，沒有經驗的男人，輸得特別快，能堅持十分鐘，就已經算不錯了。”
好像…是哎！
李懸雖然沒有看時間，但是也隱約能夠感覺到，那晚林希在她身體裏面只沖撞了幾下，就繳械投降了。
就在這時候，現場的燈光暗了下來，明亮的聚光燈一齊打在了舞臺中央。
頒獎典禮開始了，李懸調整心緒，將這些少兒不宜的火爆畫面從腦海裏驅逐出去。
開唱是一段在華語樂壇新近崛起組合ph團隊的勁歌熱舞，將場面熱絡了起來，接著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登臺，開始了一組一組的獎項提名的揭曉。
備受矚目和期待的最佳歌手獎揭曉，不是霍淩天，而是比他早出道兩年的何睿澤，何睿澤也是多次被封為天王的男歌手，最近幾年鋒芒隱去，漸漸被新銳歌手霍淩天所取代，不過他一路都走得很穩，腳踏實地，每年都有成績出彩的專輯出來，而霍淩天的路，雖然走的是快車道，但是不夠穩。
最佳女歌手獎，頒給了和李懸同期出道的女歌手，張藝藍。
在李懸封麥前，她曾摘得三年金紐扣的最佳女歌手獎，穩穩地奠定了她天後的稱號。
可是現在，李懸只能坐在臺下，年覆年，新人舊人，臺上廝殺，她作壁上觀…
不甘嗎？或許吧…但是現在，她重新望向林希，他眼神深邃，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舞臺，眸子裏有光。
嗯，他是她的光。
頒獎典禮的高|潮，當然就是今年備受期待的最佳新人獎。
關於最佳新人獎究竟花落誰家，展鵬和林希的粉絲僵持不下，最終的結果即將揭曉，直播平臺上粉絲們早已經開始鬧騰開了。
臺上主持人邀請霍淩天上臺宣布最終的結果，因為這次最佳新人獎的評審，一改以往的專家評審制，邀請了幾位歌壇頗具盛名的歌手加入評審，共同選出最佳的人選。
霍淩天走到了舞臺上，照例和主持人打趣了一番，然後接過了那張寫著最佳新人名字的卡片，朗聲道：“今年的金紐扣最佳新人獎得主，他就是…”
音響師奏起了緊張的擊鼓聲。
李懸的手握住了拳頭，緊張…
林希不緊張，他有這個自信…他有足夠資格，拿下今年的最佳新人獎。
展鵬，實在不夠格成為他的對手。
這個獎杯，屬於他和李懸兩個人，他要為她，拿下這個獎！
“今年的金紐扣最佳新人獎得主，展鵬！”霍淩天一字一頓，激揚地大喊道：“恭喜展鵬！”
激烈的鼓聲再度響了起來。
然而鼓聲過後，掌聲卻稀稀拉拉…現場的人，都露出了訝異和不解的神色，有幾個藝人後知後覺開始鼓掌，但是掌聲依舊稀疏，人們更多的…是不能理解。
“為什麽是展鵬？”
“我原本是看好林希的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聽說林希和霍淩天有過節，別是故意報覆吧。”
“噓，小聲點。”
在場藝人們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，林希和展鵬廝殺是今年華語樂壇的一件大事，很多藝人都有關註到這兩位新近崛起的新人，林希的聲音，還有李懸為他創作的歌曲，不僅征服了粉絲的心，也讓這些挑剔的同行歌手們稱讚不已。
霍淩天很無奈，評委組突然把他加進來，但其實根本沒有參考他的意見，他提名的是林希，現在誰都知道，他和林希有過節，這個當口，如果再讓展鵬勝出，很明顯他會成為輿論風口浪尖的人。可是最佳新人的人選，好像早已經內定。當霍淩天察覺到在這件事裏，他成了頂鍋的時候，為時已晚了。
展鵬上臺領獎，終於掌聲起起伏伏地響了起來，但是依舊不熱切。
這個時候的掌聲，大多處於禮節性，並不是發自真心。
“謝謝大家的支持，我會再接再勵，為大家獻上更多更好的歌曲。”展鵬接過了霍淩天手裏的新人獎杯，向大家鞠躬致意，同時說道：“其實在這裏，我要特別感謝一個人，那個人，就是林希，大家都知道，《尋找新聲代》的選秀節目，我輸給了林希，從那時候起，林希就一直是我為之奮鬥和努力的目標，他真的非常優秀，我很羨慕他的天賦，現在，能拿到金紐扣的新人獎，我要誠摯地對他說一聲謝謝，如果沒有他，就沒有今晚的我。”
現場一片安靜，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快要被刷爆了。
“老子都要吐了好嗎！你這是在暗示別人，今晚是你的逆襲之夜？”
“你以為你贏了林希？放你媽的屁！你永遠無法超越他。”
“賤|逼，滾！”
“絕對有黑幕！展鵬怎麽可能勝過林希！評審耳朵都聾了嗎？”
“評審有霍淩天參與，大家自行腦補。”
“金紐扣你們這麽搞，真的很讓人失望。”
“呵呵，圍觀樓上紅眼病。”
“展鵬好棒！表白表白！”
……
李懸一顆心已經快要炸開了。
不是他！怎麽會不是他！
憤怒之後，隨之而來的，就是難過，她倉皇地回頭看向林希，他的位置正好處於燈光的陰影處，看不清他的臉。
林希到底有多努力，只有李懸一個人知道，那段時間，他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，幾乎整天將自己關在錄音棚裏，一遍又一遍地錄制，傾聽，稍有不滿，重新來過，他對自己的要求，遠遠超過了別人對他的要求，吹毛求疵，盡善盡美。
因為他心裏的音樂，本就是完美的啊！他所唱出來的，是天籟啊！
李懸的心隱隱作痛，當即給他發了一條短信：“走嗎？”
隔了很久，直到展鵬一曲唱罷，捧著他的獎杯下臺，林希的短信才過來：“不走。”
李懸是怕他難堪，想帶他離開了，可是他卻不走。
也對，現在悄然離場，分明就是落荒而逃，不是林希的作風。
後面的幾項頒獎，李懸看得索然無味，給他發了一大段安慰的話，編輯好，卻又刪掉。
此時此刻，任何安慰，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，她索性放下手機，陪他一起，撐到最後。
頒獎典禮最後的環節，是要請今年的天王得主，何睿澤，登臺演唱一首歌曲，為這一屆的金紐扣頒獎典禮完美落幕。
何睿澤走上舞臺，接過話筒，卻說了一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：“很榮幸，今年我能夠摘得最佳男歌手桂冠，但是現在，我卻希望將這個話筒，交給另外一個人，因為我相信，遲早有一天，他會站在這個舞臺上，站在我的位置，唱出不一樣的聲音。”說完他看向了觀眾席角落的林希：“林希。”
他在暗示，暗示將來能夠取代他的人，是林希！
只有林希！
出人意料，又在情理之中。
在座大多數歌手，對於今天的結果，都是不滿意的，金紐扣象征著他們心裏最聖潔的殿堂級音樂榮耀，可謂是他們半生追逐的夢想。
可是如今，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裏面，有黑幕。
這如何讓他們服氣，如果金紐扣要這樣搞，今年是林希受挫，明年很可能就是自己。
何睿澤，就算摘得了他夢寐以求的天王桂冠，但是現在，他高興不起來，這一次新人獎，玷汙了他手裏的獎杯，也玷汙了他的音樂夢想。
完全沒有給主持人說話的機會，何睿澤親自下臺，走到了林希面前，將話筒遞給了他。
聚光燈打到了林希的身上，從始至終，他都宛如一個局外者，看著一幕幕大戲，冷眼旁觀。
良久，他緩緩起身，接過了何睿澤手裏的話筒，一言不發，他徑直走向了舞臺。
當《希望》的旋律響起來的時候，所有人都秉住了呼吸。
前奏就是一段狂野的鋼琴奏鳴曲，仿佛呼嘯的大風席卷塵世，萬物生靈都蜷縮著身子，以謙卑的姿態，向命運俯首，唯有他，舒展著弱小卻並挺拔的身姿，逆風張揚，放肆生長。李懸隱約看見，舞臺上星光璀璨的林希，與十四年前那個男孩青澀而自信的容顏，重合在了一起。
她的眼睛有些濕潤。
這一天，終究還是來了。
被時光掩埋在塵埃裏的名字，終有一日，會被全世界聽見。
鎂光燈下，林希的額間滲著汗珠，這首《希望》，太用力，每一個音符都仿佛來自靈魂的吶喊。
一曲唱罷，全場靜寂。
每個人，都他高亢的音域所震撼，折服。
直播平臺，同樣是難得的一片安靜。
全世界此刻為他沈默了足足有十秒，緊接著，突兀的掌聲響起，天王何睿澤帶頭拍掌，所有人才後知後覺，整個會展大廳，一瞬間響起了轟轟烈烈的掌聲。
展鵬回顧四周，那些發自內心熱烈鼓掌的歌手藝人，有的人眼睛，甚至殘留著淚光。
掌聲比他上去領最佳新人獎的時候，不知道熱烈多少倍。
業內的音樂人，用他們自己的方式，認可了林希的歌，認可了林希的聲音。
展鵬心裏沒了憤怒，沒了脾氣，竟突然有些發怵了。
林希拿著話筒，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，最後，目光落到了前排的評委席。
幾個評委目光閃躲，不敢與他對視。
場面突然有些尷尬，有經驗的主持人立刻上救場：“謝謝林希為我們帶來這麽好聽的歌曲，也為我們今年金紐扣頒獎典禮的完美謝幕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，雖然今年林希沒有拿到任何獎項，但是我們相信，在不久的將來，他一定會再度登上這個舞臺，贏得屬於他的榮耀！”
全場一片寂靜，蒼白的套話沒能服眾，就在主持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，林希突然輕笑了一聲，目光掃向李懸：“這首歌，我只送給一個人，她在這裏陪了我幾個小時，總不能讓她失望。”
“還有，我林希，永遠拒絕金紐扣的任何提名與榮耀，這是我第一次站在這個舞臺，當然，也是最後一次。”
此言一出，全場嘩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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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懸白了她一眼：“想知道，自己嘗去唄。”
“李懸，你丫別擱這兒跟老娘得瑟。”鄭穎雙手叉腰跟李懸打趣：“要不是看在你這把歲數了沒正經談過戀愛睡過男人，林希我早下手了。”
“那我還真要謝謝你了。”李懸笑著說道。
“林希那家夥，看著挺野，但是以我的經驗判斷，絕對是個雛兒。”鄭穎篤定地說道。
“噗！”李懸剛喝下去的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。
“可以啊！連這都能看出來。”
“那當然，姐姐我閱人無數，不需要上手，幾個眼神動作就能摸出來。”鄭穎沖李懸神秘一笑：“你看著林希挺老司機是吧，都跟片兒學的，他沒那方面經驗。”
李懸臉上火燒火燎，但是鄭穎的話，卻又深深地吸引著她往下聽。
“姐姐教你怎麽判斷，就第一次，沒有經驗的男人，輸得特別快，能堅持十分鐘，就已經算不錯了。”
好像…是哎！
李懸雖然沒有看時間，但是也隱約能夠感覺到，那晚林希在她身體裏面只沖撞了幾下，就繳械投降了。
就在這時候，現場的燈光暗了下來，明亮的聚光燈一齊打在了舞臺中央。
頒獎典禮開始了，李懸調整心緒，將這些少兒不宜的火爆畫面從腦海裏驅逐出去。
開唱是一段在華語樂壇新近崛起組合ph團隊的勁歌熱舞，將場面熱絡了起來，接著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登臺，開始了一組一組的獎項提名的揭曉。
備受矚目和期待的最佳歌手獎揭曉，不是霍淩天，而是比他早出道兩年的何睿澤，何睿澤也是多次被封為天王的男歌手，最近幾年鋒芒隱去，漸漸被新銳歌手霍淩天所取代，不過他一路都走得很穩，腳踏實地，每年都有成績出彩的專輯出來，而霍淩天的路，雖然走的是快車道，但是不夠穩。
最佳女歌手獎，頒給了和李懸同期出道的女歌手，張藝藍。
在李懸封麥前，她曾摘得三年金紐扣的最佳女歌手獎，穩穩地奠定了她天後的稱號。
可是現在，李懸只能坐在臺下，年覆年，新人舊人，臺上廝殺，她作壁上觀…
不甘嗎？或許吧…但是現在，她重新望向林希，他眼神深邃，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舞臺，眸子裏有光。
嗯，他是她的光。
頒獎典禮的高|潮，當然就是今年備受期待的最佳新人獎。
關於最佳新人獎究竟花落誰家，展鵬和林希的粉絲僵持不下，最終的結果即將揭曉，直播平臺上粉絲們早已經開始鬧騰開了。
臺上主持人邀請霍淩天上臺宣布最終的結果，因為這次最佳新人獎的評審，一改以往的專家評審制，邀請了幾位歌壇頗具盛名的歌手加入評審，共同選出最佳的人選。
霍淩天走到了舞臺上，照例和主持人打趣了一番，然後接過了那張寫著最佳新人名字的卡片，朗聲道：“今年的金紐扣最佳新人獎得主，他就是…”
音響師奏起了緊張的擊鼓聲。
李懸的手握住了拳頭，緊張…
林希不緊張，他有這個自信…他有足夠資格，拿下今年的最佳新人獎。
展鵬，實在不夠格成為他的對手。
這個獎杯，屬於他和李懸兩個人，他要為她，拿下這個獎！
“今年的金紐扣最佳新人獎得主，展鵬！”霍淩天一字一頓，激揚地大喊道：“恭喜展鵬！”
激烈的鼓聲再度響了起來。
然而鼓聲過後，掌聲卻稀稀拉拉…現場的人，都露出了訝異和不解的神色，有幾個藝人後知後覺開始鼓掌，但是掌聲依舊稀疏，人們更多的…是不能理解。
“為什麽是展鵬？”
“我原本是看好林希的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聽說林希和霍淩天有過節，別是故意報覆吧。”
“噓，小聲點。”
在場藝人們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，林希和展鵬廝殺是今年華語樂壇的一件大事，很多藝人都有關註到這兩位新近崛起的新人，林希的聲音，還有李懸為他創作的歌曲，不僅征服了粉絲的心，也讓這些挑剔的同行歌手們稱讚不已。
霍淩天很無奈，評委組突然把他加進來，但其實根本沒有參考他的意見，他提名的是林希，現在誰都知道，他和林希有過節，這個當口，如果再讓展鵬勝出，很明顯他會成為輿論風口浪尖的人。可是最佳新人的人選，好像早已經內定。當霍淩天察覺到在這件事裏，他成了頂鍋的時候，為時已晚了。
展鵬上臺領獎，終於掌聲起起伏伏地響了起來，但是依舊不熱切。
這個時候的掌聲，大多處於禮節性，並不是發自真心。
“謝謝大家的支持，我會再接再勵，為大家獻上更多更好的歌曲。”展鵬接過了霍淩天手裏的新人獎杯，向大家鞠躬致意，同時說道：“其實在這裏，我要特別感謝一個人，那個人，就是林希，大家都知道，《尋找新聲代》的選秀節目，我輸給了林希，從那時候起，林希就一直是我為之奮鬥和努力的目標，他真的非常優秀，我很羨慕他的天賦，現在，能拿到金紐扣的新人獎，我要誠摯地對他說一聲謝謝，如果沒有他，就沒有今晚的我。”
現場一片安靜，直播間的彈幕已經快要被刷爆了。
“老子都要吐了好嗎！你這是在暗示別人，今晚是你的逆襲之夜？”
“你以為你贏了林希？放你媽的屁！你永遠無法超越他。”
“賤|逼，滾！”
“絕對有黑幕！展鵬怎麽可能勝過林希！評審耳朵都聾了嗎？”
“評審有霍淩天參與，大家自行腦補。”
“金紐扣你們這麽搞，真的很讓人失望。”
“呵呵，圍觀樓上紅眼病。”
“展鵬好棒！表白表白！”
……
李懸一顆心已經快要炸開了。
不是他！怎麽會不是他！
憤怒之後，隨之而來的，就是難過，她倉皇地回頭看向林希，他的位置正好處於燈光的陰影處，看不清他的臉。
林希到底有多努力，只有李懸一個人知道，那段時間，他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，幾乎整天將自己關在錄音棚裏，一遍又一遍地錄制，傾聽，稍有不滿，重新來過，他對自己的要求，遠遠超過了別人對他的要求，吹毛求疵，盡善盡美。
因為他心裏的音樂，本就是完美的啊！他所唱出來的，是天籟啊！
李懸的心隱隱作痛，當即給他發了一條短信：“走嗎？”
隔了很久，直到展鵬一曲唱罷，捧著他的獎杯下臺，林希的短信才過來：“不走。”
李懸是怕他難堪，想帶他離開了，可是他卻不走。
也對，現在悄然離場，分明就是落荒而逃，不是林希的作風。
後面的幾項頒獎，李懸看得索然無味，給他發了一大段安慰的話，編輯好，卻又刪掉。
此時此刻，任何安慰，都顯得那樣蒼白無力，她索性放下手機，陪他一起，撐到最後。
頒獎典禮最後的環節，是要請今年的天王得主，何睿澤，登臺演唱一首歌曲，為這一屆的金紐扣頒獎典禮完美落幕。
何睿澤走上舞臺，接過話筒，卻說了一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話：“很榮幸，今年我能夠摘得最佳男歌手桂冠，但是現在，我卻希望將這個話筒，交給另外一個人，因為我相信，遲早有一天，他會站在這個舞臺上，站在我的位置，唱出不一樣的聲音。”說完他看向了觀眾席角落的林希：“林希。”
他在暗示，暗示將來能夠取代他的人，是林希！
只有林希！
出人意料，又在情理之中。
在座大多數歌手，對於今天的結果，都是不滿意的，金紐扣象征著他們心裏最聖潔的殿堂級音樂榮耀，可謂是他們半生追逐的夢想。
可是如今，明眼人都能看出這裏面，有黑幕。
這如何讓他們服氣，如果金紐扣要這樣搞，今年是林希受挫，明年很可能就是自己。
何睿澤，就算摘得了他夢寐以求的天王桂冠，但是現在，他高興不起來，這一次新人獎，玷汙了他手裏的獎杯，也玷汙了他的音樂夢想。
完全沒有給主持人說話的機會，何睿澤親自下臺，走到了林希面前，將話筒遞給了他。
聚光燈打到了林希的身上，從始至終，他都宛如一個局外者，看著一幕幕大戲，冷眼旁觀。
良久，他緩緩起身，接過了何睿澤手裏的話筒，一言不發，他徑直走向了舞臺。
當《希望》的旋律響起來的時候，所有人都秉住了呼吸。
前奏就是一段狂野的鋼琴奏鳴曲，仿佛呼嘯的大風席卷塵世，萬物生靈都蜷縮著身子，以謙卑的姿態，向命運俯首，唯有他，舒展著弱小卻並挺拔的身姿，逆風張揚，放肆生長。李懸隱約看見，舞臺上星光璀璨的林希，與十四年前那個男孩青澀而自信的容顏，重合在了一起。
她的眼睛有些濕潤。
這一天，終究還是來了。
被時光掩埋在塵埃裏的名字，終有一日，會被全世界聽見。
鎂光燈下，林希的額間滲著汗珠，這首《希望》，太用力，每一個音符都仿佛來自靈魂的吶喊。
一曲唱罷，全場靜寂。
每個人，都他高亢的音域所震撼，折服。
直播平臺，同樣是難得的一片安靜。
全世界此刻為他沈默了足足有十秒，緊接著，突兀的掌聲響起，天王何睿澤帶頭拍掌，所有人才後知後覺，整個會展大廳，一瞬間響起了轟轟烈烈的掌聲。
展鵬回顧四周，那些發自內心熱烈鼓掌的歌手藝人，有的人眼睛，甚至殘留著淚光。
掌聲比他上去領最佳新人獎的時候，不知道熱烈多少倍。
業內的音樂人，用他們自己的方式，認可了林希的歌，認可了林希的聲音。
展鵬心裏沒了憤怒，沒了脾氣，竟突然有些發怵了。
林希拿著話筒，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，最後，目光落到了前排的評委席。
幾個評委目光閃躲，不敢與他對視。
場面突然有些尷尬，有經驗的主持人立刻上救場：“謝謝林希為我們帶來這麽好聽的歌曲，也為我們今年金紐扣頒獎典禮的完美謝幕，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，雖然今年林希沒有拿到任何獎項，但是我們相信，在不久的將來，他一定會再度登上這個舞臺，贏得屬於他的榮耀！”
全場一片寂靜，蒼白的套話沒能服眾，就在主持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，林希突然輕笑了一聲，目光掃向李懸：“這首歌，我只送給一個人，她在這裏陪了我幾個小時，總不能讓她失望。”
“還有，我林希，永遠拒絕金紐扣的任何提名與榮耀，這是我第一次站在這個舞臺，當然，也是最後一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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